close

餘燼是一本講述純粹情感的的小說。兩個男人間的友情,透過一個女人的行為轉變,友情的火焰轉化為不解及怨恨的小火。將軍自己辦鎖閉在古堡裡,一直反覆在思考那場狩獵事件,為什麼兩人從小一起生活廿幾年無私友情的連結可以如此就「消失」了,為什麼康拉德狩獵時要拿槍對著自己,為什麼沒動手,為什麼就這樣離開了,真的只是因為康拉德跟將軍的妻子有莫名的情愫而已嗎?還是有其他不可跨越的鴻溝。在四十一年後,遠離他方的康拉德回到城堡來。將軍將要在城堡裡設宴迎接歸來的康拉德,將擺設歸回到四十一年前的情況。

再見到康拉德之前,將軍想起兩人成為朋友的最初狀況。「從認識的第一刻開始,他們就知道,這次的交會會把一輩子的義務加在彼此身上」。兩人之後一起去上軍校,他們兩人平靜無私又無暇的友誼,跟四周那些四處喧嚷兄弟情誼卻又漸漸自私的關係比起來。「康拉德與亨利的友情散發出一種寧靜的光芒,具有中世紀矢言效忠的儀式性意味。」
亨利是家境闊綽的軍人家族,亨利從小就被調養出『應有的社交禮儀』以及『入世』的紀律,而某天兩人一起到康拉德家中去。沒落的貴族,為了將兒子推上上流進軍校,讓自己縮衣節食廿二年「要是我需要一條新的韁繩,他們就三天不吃肉。我若在晚上的派對給一次小費,我父親就一個禮拜沒雪茄抽」。康拉德並不想背負這樣的重擔,「因為我必須被訴造成傑作,實現他們因自身的軟弱,在自己的生命裡未能實現的成就。有時,在我準備作某一件事情的時候,我的手停在半空中。永無止盡的責任。我甚至希望他們死調。」。這次康拉德的背景及心情的曝光,「在他倆生命理得頭一回,他們感覺到,有某種東西降臨在他們之間,彷彿一個欠了另一個的債,這種感覺為言語所無法形容。」

康拉德是「另一種人」,對音樂有無窮的感應能力,讓他從世上解放出來。「康拉德一聽到音樂,臉就發白。每一種音樂,即使是罪簡單的,都像一記重拳,猛然擊中他,讓他嘴唇顫抖。音樂對他傳達了某種東西,其他人永遠得不到的東西。彷彿旋律不是朝著他腦部理性的部分說話。他要求自己遵守紀律,把紀律當成乘法與苦修。藉著它,他可以在世上得到某種地位。這分紀律在他聽音樂的時刻放鬆下來,彷彿他的身軀也從嚴苛的姿勢裡獲得解放,就像由型的時候『立正站好』遲早要讓位給『稍息』」

某天狩獵的時候,亨利發現康拉德在背後用槍對著自己,但又放下。狩獵之後,康拉德就消失無影了,跑到熱帶區域。亨利將這行為定義為「逃跑」。不過他相信康拉德一定會回來,他一定要找到真相。

四十一年後康拉德回來了,將軍對著康拉德問著關於友情的問題:友情是否存在、基礎是什麼?是否只有短暫友情?只建立在共同的任務或是興趣上嗎?有絕對的友情嗎?如果是絕對的友情,是否也可以包容朋友的不忠和欺騙而不思報復? 亨利說他思辯不到答案,康拉德則回答:「你很確定,這個朋友對你不忠?」

兩個七十歲老翁的在城堡裡的對話,道出了過去君王時代的美感及氣氛,大嘆秩序不再,以及在外地歐洲人的複雜心理狀態,表裡不一的狡猾又冷酷的行為,這段對話勾勒出了當時的社會背景。

小說重頭戲則是軍以近似自問自答的方式,一直幾近偏執的想要找出真相問題的核心。用著生命火焰的餘燼,找出讓自己能接受的理由及真相。亨利說康拉德的行為是逃跑「你逃跑的事實很容易確定,你的動機卻不。相信我,過去四十一年我花了所有時間,來駁倒每一個理由,你這項令人無法理解的行為的每一個可能的理由。」「就是不能相信,跟我一起度過我生命中最重要、最美好的一部份的那個人,廿四年,從童年到少年到成年,就這麼逃走了,我試著找理由。」

然後亨利找到了蛛絲馬跡及祕密,而這些線索也不能簡單的化約成男女關係的背叛或欺騙。亨利懷疑自己的妻子跟康拉德有曖昧的情愫,但亨利想知道的不是實情或細節,而是想知道想法,而且想弄清楚緊緊連接著三個人的這個感情,到底稱為什麼?有辦法定義嗎? 是互相瞭解的嗎?還是「或許,他的重點在於,可求特定的一個人,單一神秘的另一人,一旦碰上,就是永遠,無論對方是善良還是邪惡,還有,我們情感的強度與這人的特質或行為全然無關?你最好給我一個答覆。」

藉著一場宛如召喚過去的自問自答,將軍獲得了解放。


我對這本書,有著非常個人的經驗和感想,這本書的特殊的氛圍,及不停提起的波蘭背景,也讓我想起了一片ECM 的CD。

Tomasz Stanko 「Leosia」 (企鵝四星帶冠)
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chezdaniel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